一千零一夜火鍋吃到飽
「其實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。」阿沐看著滿桌生料與熟食,流露出既快樂又感傷的表情。
「那是怎樣?」阿葦用餘光掃了他一眼。
「我們……樸實無華。」
「靠北!你約我們來火鍋吃到飽叫作樸實無華喔?」阿仁放下兩盤雪花牛,坐下來一次涮三片肉。
「我們以前都吃俗擱大碗的滷味。」阿沐擦去眼角的淚花。
「你為什麼很感傷的樣子?」苜蓿鮮蝦手卷的海苔黏在阿蓓的嘴唇上。
「可以再看到你們,我覺得很感動。」
「大哥,你真的快死了是不是?」阿邁溫溫地開口,溫溫地喝下一碗火鍋精華。
「現在還早,我還有幾年的時間。」阿沐眺望落地窗外的遠方。
這一切屬於夜晚的霓虹光芒、這多年以前的景象,下過雨的市區街道還是散發小城的寂寥氣氛。
「阿蓓,」阿沐緩緩放下筷子,「妳出第一本書的時候,我差不多就要掛了。」
「靠!」屬於苜蓿鮮蝦手卷的碎片噴濺在桌上,「我竟然是作家!我還以為當作家會餓死!」
阿沐搖搖頭,「妳確實沒賺到錢,是文學界的賠錢貨。」
阿蓓笑到停不下來:「我竟然爛成這樣!」
阿沐意味深長地拿起筷子。
「所以我不要出書,你就不會死了吧?」阿蓓將生鮭魚片放進碟子裡旋轉,讓魚肉沾滿醬油和假芥末。
「妳要相信自己,也要學著接受生命的來去。」
阿蓓吞下鮭魚,假芥末在嘴裡醞釀風暴。
「雖然妳全家都是鐵桿深綠,但謝謝妳支持深藍陣營。」
「哇靠!阿蓓,妳是背骨仔喔?」阿仁說。
「妳阿公……知道妳綠皮藍骨嗎?」阿邁慢慢地說。
假芥末的辛辣感終於爆發,阿蓓像是痛哭了起來。
阿沐嘆了口氣,夾起表皮乾掉的雞塊,津津有味地嚼著,「我這次要認真賺錢,畢竟我是人生的賠錢貨。」
「你領22K是要怎樣賺錢?」小方務實地問。
「說真的,好在我是坐領乾薪,我覺得時機很快就來了。」阿沐的眼神充滿希望。
「坐領乾薪是怎樣?」阿葦說。
「意思是不用做事就可以領錢,這句話是妳說的。」
「蛤?我說你坐領乾薪?難道你都沒在工作嗎?」
「我通常是在實驗室種菜。」阿沐微笑。
「可是菜一下子就種完了,那你沒有種菜的時候在幹嘛?」
「在偷你們的菜。」
*特別致謝嘉義綸鎂提供寫作建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