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大體循師事件
體循師在醫院砍傷工作同仁,為什麼在事件爆發的當時,多數人同情的是施暴的體循師,而不是被砍傷的受害者?實在是大家都出過社會、上過班,看過事發前的來龍去脈,大概能推測體循師可能是職場霸凌的受害者。最近這件事被法院認證了,也就是說,這名砍人的施暴者也是長期職場霸凌的受害者,因為不堪長時間霸凌、不能休假、也不能帶著年資換單位,最後在困境中失去了理智。
無論如何,施暴是不對的,所以砍人是不對的,所以霸凌也是不對的。霸凌毫無疑問是一種施暴行為,即使霸凌者試圖掩飾或合理化,甚至宣稱受害人自己有問題、哪裡做得不好才遭受霸凌,霸凌都是施暴行為。在法律上,不只是肢體施暴,包括言語施暴、散播謠言都可能觸犯刑法。
職場利益讓人噤聲
在職場的利益關係之下,許多事情無法公開討論,因為風吹草動都可能會干擾當前的利益。職場的潛規則是這樣,「無論你有什麼困難,都請你為大局著想」。大局就是大家的利益,而不要破壞大家的利益,是職場上最重要的事情。少做事、多休假、爭取加薪、避免失業是員工的利益,維持名聲與獲利、維持工作進度、減少管理負擔、避免重新招募員工、避免重新訓練新進人員是公司的利益。
因此當有人開口說他受到不公平對待、被職場霸凌了,他同時也可能破壞當前的利益結構。職場霸凌是不好處理的事情,也經常被隱忍下來,因為揭發霸凌也可能造成受害者自身的利益損失。而當霸凌者確定受害者會隱忍,也確定周遭的人會為了自身利益保持沉默,霸凌者就有更多空間去提高霸凌強度。
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可以做的是:
提高霸凌者識別技能
職場霸凌者通常不是胖虎那類型的小霸王,他們更常是具有群眾魅力,在人群中主導話題、製造流言漩渦、讓大家樂此不疲想知道更多消息的人。也就是說,當我們沒有想太多的時候,也可能覺得這個人真有趣,知道許多同仁的事情,大概很受歡迎吧。也因此這些人身邊會有一些跟隨者,自然而然形成團體與風氣。
提高閃避技能
有人分享過這樣的作法,為了不要受到排擠或欺壓,而選擇加入這些辦公室團體。但就目前的觀察而言,這個方法並非永保安康,多的是原本團體中的成員,有一天突然變成被攻擊的對象。所以,一旦認出霸凌者,為了長久的、更好的人生發展考量,盡量要把閃避技能點滿,畢竟霸凌者顯然是對人生毫無幫助的角色。
提高心理應對技能
當受到霸凌,而霸凌者也不斷製造情境,好像不斷在邀請你當受害者。即使是這種時候,也沒必要認同自己是受害者,盡量保持冷靜不受干擾。只要知道「喔,就有個人一直想霸凌我啊!」無須害怕,而要打從心裡瞧不起霸凌者。
可以想想對方想從霸凌中得到什麼,施暴或許是乏味生活中的樂趣,人際關係的勝利錯覺也為他帶來成就感。因此,要可憐霸凌者無聊的人生,另一方面持續尋找資源與協助,也嘗試提高自己內心的適應能力。如果霸凌者不能對受害者造成困擾,那施暴也就不能滿足霸凌者,霸凌者漸漸也會覺得這樣做沒什麼好玩的。
提高專業技能
為了不要陷在困境中,無論何時都要繼續增進自己的能力,保有選擇的優勢,才不至於輕易地掉入「離開這裡,我還能去哪裡?」的陷阱,而對霸凌者百般隱忍,也讓對方的行為日漸脫序。有能力的人,會讓霸凌者顧忌。有能力的人即使離開當下環境,到哪裡都能重新開始。有時候,為了讓人生好好進行下去,適度對眼前利益做出取捨,日子會過得比較快樂。也許當下眼看是失去,來日回望卻是更好的風景。
提高溝通技能
霸凌者也可能是對受害者不滿,才發動了攻擊。為了釐清對方哪部分需求沒有被滿足,可以考慮是否要在主管知情的狀況下,透過當面或是郵件的方式,將工作細節說明清楚。好好談一談,更能了解問題究竟在哪裡。如果沒有辦法談,主管不願意出面,施暴行為也沒有停止,剛好說明這不是理想工作。俗話說危機就是轉機,在危機中更有機會看見平常看不見的事情,也是思考未來的時機。
提高法律技能
建議職場霸凌的受害者到律師事務所進行法律諮詢,去談談目前遇到的狀況,如果一小時的諮詢費用對經濟負擔太大,也可以選擇到法律扶助機構。法律諮詢可以讓受害者了解,霸凌者的言語施暴或肢體施暴,觸犯的是刑法哪些條文,是毀謗罪、公然毀謗罪、強制罪、或甚至是傷害罪。除此之外,在勞基法當中,也有針對員工施暴與侮辱他人的規範。和律師討論之後,受害者可以依照需要進行蒐證,並仔細思考是否要對霸凌者提出告訴。
訴訟必然會耗去大量時間、心力與金錢,是否要為霸凌者犧牲這些,是否要在往後人生繼續與之糾纏,是值得深思的問題。但是,藉由法律諮詢,受害者會漸漸理解,自己不是孤身一人,也不需要獨自面對。別把自己關進困境,不要感到絕望,也不要為了霸凌者犯罪,犧牲自己的名譽與自由。請記得,人生有許多可能,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生活方式。
關於無解的霸凌問題,一律建議離職
對公司來說,如果無法處理霸凌問題,流動率必然會比其他地方高,面對高流動率,公司必須付出更多成本尋找與訓練新進員工,產值也不穩定。考慮長遠的發展,雇用霸凌者要支付比較高的成本,以及得到比較低的產出。關於調停霸凌,就像大家熟知霸凌者會顧忌旁觀者的態度,霸凌者也會顧忌公司的態度,如果施暴可能危害自身利益,霸凌者就不能不為自己的利益打算。
對受害者來說,如果工作時會不斷受到干擾、內心始終無法在霸凌環境中取得平衡,公司也不願意介入,留下來工作只是累積傷害。工作越久傷害越多,日後重新振作的時間也越長。真的值得為霸凌者犧牲生活品質,無論是工作表現失常、晚上睡不著覺、說出不理智的話、或是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嗎?薪資條上的金額,是否值得這樣交換?可以改善的霸凌問題,或許值得思考,但無法改善的霸凌問題,在此一律建議離職。
要堅強。